不透水的痛【貳】

　　男子習慣性的回到在花蓮的住處，鑰匙測試性的使用，卻沒想到可以打開門。

　　是的，其實這是舊住處，這間房子也不是自己的，如今只是位了回憶測試。

　　小小的坪數，這只是單純的公寓。鎖已經開啟，可是他卻停住於門前。

　　深深的吸了口氣，一推，匡啷－－……，鑰匙掉到了地上。放眼望去，沒有一處不是真實的熟悉。

　　「沙發還是你最愛的款式，可是因為不小心被小貝抓壞，從進門數來第二個，就是那一個，被我補過兩條長長的抓痕喔！」清靈的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，震撼的身軀卻無法環顧四周。

　　「一直都跟你說電視的擺設很詭異，擺那麼高這樣脖子很酸，可是我都沒有再移動喔！」話的段落接續的是笑聲，笑聲的段落才又接上這句話：「你知道的，我喜歡習慣的事情就不改變。」

 

　　接續仍是笑聲，女孩的聲音清澈又富有靈氣，永遠可以讓人感到震撼與快樂。

　　然而此刻的男子慢慢的走向沙發，一步一步，慢慢的撫摸著沙發皮，然後摸到某處，微笑。

　　「出來吧。」這是男子開口的第一句話。

　　出現的是與女孩相仿的另一個人，然而臉上卻掛滿著微笑。

　　「你還知道好來？好險，我早你一步到。」女孩的聲音顯得可愛許多，卻感覺不出絲毫快樂的氣氛。

　　男子依舊看著撫摸處，聽著女生說話。

　　女孩也不打算移動，留在原處，然後微笑不曾卸下。

　　男子坐了下來，眼睛與手卻沒有絲毫的更動：「妳還是一樣。」

　　「防衛、自我。」女孩很自動的接話，很難令人察覺情緒。

　　男子點頭：「聰明、孤芳自賞。」

　　「但你還是只愛之幸，不是嗎？」語畢，是一抹微笑閃過，眼神波動著，這些都只是瞬間。

　　「如果……當初我還是這麼自信，就好了。」聲音一般的可愛，眼神卻又閃過一絲波動。

　　「東西留下再走吧，杏芝。妳應該不希望之幸的東西就這樣失去意義吧？」他自顧自的環視房子，只是開口留物。

　　本來女孩不再管他，自顧自的想離開這個空間，卻因為這番話又留下了一句話：「呵。霧在晨中散開，物在憶中尋回。」

　　走了，這次是一步也不留。

　　「真糟糕，之幸，妳還是這麼調皮。」此刻露出了一抹似乎不一樣又真實的微笑，隨即又輕皺了眉頭。

　　隨著他的眼神望去，是那一件隨身風衣。

 

　　『緯鎣，這件風衣帶去啦，不然會著涼耶。』之幸拉拉緯鎣的衣袖，孩子氣的說。

　　『我有買新的了，這件留給妳。如果還是不愛帶傘，就穿起這件衣服，戴起帽子，才不會淋濕。』他摸摸她的頭，看著之幸的笑容。

 

　　之幸從不吵他，既使他得離開，她也只是在心中期盼沉默，他都知道，但是卻給不起。

　　看著風衣跟當初出門時一模一樣，他早就知道，之幸只會偶爾觸摸它。

　　只是，只是他曾經以為，之幸會改變，做為人一般的改變。

 

 

　　『如果我不聽話，你就會習慣性幫我再度穿上這件風衣，對不對？緯鎣－－……。』

 

　　看著風衣，或許，當初誰也沒想到它會是這麼多回憶的媒介。

 

　　『緯鎣，你記不記得，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阿，就為了搶著那件……』

　　『我知道，那件我買了，卻沒想到未來天天用它幫妳躲雨的風衣。』他是微笑的，是幸福的。

　　看著在自己懷中拉拉衣袖的她，那時候的他，從來都不用回憶，因為她會像說故事般，訴說著共同的故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　　我不要聽話，因為喜歡這個你幫我躲雨的習慣。